第二十九章 糊涂账2

第二节

美国领事咄咄逼人的约见香港特首，香港特首在对待美国的问题上还是很客气的，一般都不会采取强硬的态度。而那个趾高气扬的领事却要香港警方给美国公司一个交代。特首被其不胜其烦，象征性的接见了一次以后就把那个不会说人话的领事支到警务处去了。到了警务处，处长根本就不待见那个家伙，直接溜号让戚递升去对付，戚递升到是不在乎这群洋鬼子，他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也是让美国驻港领事史蒂芬老虎咬刺猬是无处下口。

“美国商人在港的利益一直得到保护和尊重，香港是个国际大都市，在这里我们从来不会今后也不会去歧视和偏袒任何一个人，这一点我们是得到了全世界的公认，对于您今天来询问美国西尼公司遇袭事件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勘察结果，请您慢慢的听我一一说来。”戚递升很客气的招呼史蒂芬领事。

“你们香港警察的工作效率实在太过底下，那么简单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个正式的结论，难道你们想挑战我们美国人的耐心吗？”史蒂芬吹胡子瞪眼。

“这不是我们香港警察的问题，是你们美国人的问题，事发之后，你们美国**通知我们西尼公司办事处不得去进行搜查，必须查封，难道你们美国警察可以在不经过搜查寻找线索的背景下进行侦破吗？我们知道你们西尼公司是个啥背景，也知道你们的西尼公司做的是什么工作，我们正是尊重你们才按照你们说的封锁了那里，直到现在也没有开禁。所以，我们在没有见到所有的证据之前只能说的有个初步的认定，这在国际上也是惯例。”戚递升并不恼，但是话说的很有底气，他很清楚美国领事是来做个样子的，他来到这里不过是各说各话。

“那么你们初步的认定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史蒂芬说完了官话后问。

“你们的西尼公司内部出了点问题，造成了公司内讧，三个挨打的人说法自相矛盾，他们的证词全部在这里。”说着戚递升把一份复印的卷宗递给了史蒂芬，“从他们这些人的证词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很矛盾的组合，负责人卡里何刚愎自用，切在经济上不清不楚，在出事的当晚，卡里何带着刚刚来公司上班的巴里周去了澳门赌场，并在那里大肆赌博，据说当晚是赢了不少钱。我们的警察在其出关记录上发现这个卡里何是澳门的常客，仅仅这个月他就先后3次去了澳门，另外卡里何还经常光顾中国深圳的一些娱乐场所，我们不知道他的工资有多高，但这么个玩法怕是很难支撑，因此，我们不能排除其监守自盗的可能。”

“这里有人说是看到了一伙暴徒冲进来就打，他是第一时间被打晕的。关于这个证词你怎么解释？”史蒂芬要了解的更多一些，他也要回去写报告的。

“这个证词我们研究过了，其中我们就一些问题问他的时候，他说不上来，你看后面的记录，我们知道西尼公司的保安系统是我们本地公司所没有见过的最高级别，一般人根本没有可能进去，西尼公司的大门是钛合金着色钢板，外面看不出差异，可是实际上用火箭弹都打不穿，那里的安全锁是等级最高的，你认为这个人说的‘看上去像街边小混混’的一群人冲进去就打的可能性有多大？他们是如何进去的？很显然是里面有人为他们开了门。我们曾经怀疑是里面有人叫了外卖，被对方利用上了，可是您看三个人都异口同声的否定他们自己叫过外卖。这就无法解释您刚才说的那个人的话了。”戚递升说着把三份口供关于询问叫外卖的段落指给史蒂芬看。

西尼公司规定，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在值班时间里，公司办公室禁止叫外卖，同时也禁止在办公室吃东西。在办公室里吃东西剩下的残渣会引来老鼠和蟑螂，这是电子机房最最忌讳的事情。因此，那三个人都不承认是自己叫了外卖。

戚递升继续说，“我们警察在附近的一家披萨店的通话记录里也的确看到有一条送达西尼办事处附近外卖的电话记录，可是送达的地址却是西尼公司的楼上而不是西尼公司，西尼公司的楼上是一家日本商行，那里晚上空无一人，根本不可能有人叫外卖。我们也查实了那天晚上楼上是没有人的。当我们回查那个打出去的电话时，我们发现那个电话号码是个虚拟的网络电话。也就是说这个电话可能是从这里打出去的，也可能是从世界上任何一个网络发达的地方打出去的，这就十分的耐人寻味。我们询问那天送外卖的小伙子，他说到了地方后根本就没有人应铃，然后他就回去了，这与楼上日本公司的说法是一致的。”

搏命海不是利用送披萨的小伙子进去的嘛？非也，这是办事处里一个贪吃的家伙闯的祸，每当他半夜饿了的时候，他就虚拟一个电话号码通过网络打出去，然后他在楼上的门铃处做了个手脚，只要送披萨的按了楼上的门铃，他就会从楼下出来走到楼上去拿披萨，在楼上的过道里看着香港的风景吃完了再回去工作。他这么干已经好多次了，事实上其他人也是这么干的，不过他们要外卖未必就是披萨，汉堡、热狗、三明治等等什么都有。这样的事情他们自己之间是相互都知道而都不说的。可是这天他正好碰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搏命海，原本搏命海他们是拿着撬棍来拆房子的。正好见到这个家伙开门出来，于是一拥而上。

李涌其实并没有估计到西尼公司办事处会有那么坚固的大门，他也做了搏命海他们打不进去的判断，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要敲山震虎，将卡里何从澳门调回来，所以，他给的主意就是攻击五分钟完事。谁能想到搏命海能有这个机缘？也许是葛秀峰挨了一枪的回报吧，或者说是卡里何作恶多端的报应所致。而事后他尾随上去捞的一把纯属是意外中的意外收获，这一点也是他没想到的。

对于美国公司的办事处的大门坚固史蒂芬没有去看过，但是他很清楚CIA在安全上是不惜工本的，因此，说几个混混能够轻易的攻进去的说法他也是不信。

“卡里何为什么那么凑巧的在关键的时候出了车祸？你们有什么……猜想吗？”史蒂芬现在明显的改变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越多，那么就越要态度好点，否则人家公事公办让他去找交通部他不是要到处去钻烟囱？

“这个我们的交通部也给了一个初步的结论，那的确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我们无法知道卡里何是如何在澳门赌兴正浓的时候发现了公司变故，总之，他是从赌场匆匆离去，并顾了一艘快艇直接回来的，他们的汽车停在屯门的一个综合市场的停车场，根据我们的交通记录，他们一上车就狂奔，全程车速没有低过100迈（100英里）的，他们沿着青葵高速飞奔回来，进入带到汶州街的时候车速还在60迈的速度，而那里的急弯以这样的速度很难过去。于是他只能使用漂移的技术，这对你们的专业训练人员来说不是个问题，问题是在赌场里是否喝高了就很难说，结果是撞上了巨大的拖车用垃圾箱，汽车的机油和汽油都有泄漏。其后他们从车上下来，其中巴里周又转身回到车上拿枪，在站不稳的情况下走火打中了卡里何的左脚脚踝。卡里何被由于受伤倒在了引擎盖上，然后滑到了汽车与垃圾箱之间的夹缝中，期间卡里何曾用一部没有使用过的手机号码打电话向119报警。也就在这时，一辆从夜总会出来回家路过这里的兰博基尼跑车在经过的时候险些也出事故，但是，在司机短暂的停顿后开走了，这时大火燃起，可以判定是兰博基尼起步时强大的尾喷点燃了泄漏出来的汽油。在卡里何报警后，119立即指示在附近的巡视员到达现场，他们亲眼看到了那辆引起火灾的兰博基尼启动离去和火灾的爆发。在后来的营救中，他们抢救出了巴里周，而卡里何由于卡在缝隙中拉不出来，最后身亡。巴里周目前还在香港的玛丽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那里的医生对其能否存活表示怀疑，我们建议你们美国的医生立即赶到，避免因为我们的医生水平问题而引起误会。关于交通肇事和火灾的过程，以及卡里何从屯门公路一路过来，我们都有完整的视频录像和现场目击证人以及一些现场提取的物证。巴里周的那把手枪是你们国家军方配置的标准的M9手枪，腔内的子弹除了走火的一发，被火焰燃烧造成了4发击出，其中一发流弹击碎了巡逻车的车灯，其他的子弹由于枪管变形后炸膛和在弹夹中爆裂。”戚递升把这两个事故描述的格外仔细，因为他手里有证据，有完全可以衔接起来的证据链。

史蒂芬看着那些证据的照片还有一些证人的证词，他现在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作为美国人，太清楚自己的同胞会为了一点小小的私人恩怨就动枪动炮的，何况这个卡里何明显在财务上有疑点，到底是谁想灭谁，还真是说不清楚。完全有可能是卡里何通过雇佣黑社会人物去平掉那些碍手碍脚的同事，可是监控会逼着他往回赶，他要给美国的监控部门演一出被打劫的戏，这样才能掩盖他的支出问题。可是他自己也许没有想到会命丧火海。

作为正宗的外交官的史蒂芬完全清楚CIA那些人干的肮脏事，他不过是应国内的某些机构的要求前来香港警察这里探听消息，作为美国公民在这里出了事情，他也是责无旁贷的要过问。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西尼办事处一年要花掉美国纳税人多少钱，因为，那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

“噢，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卡里何与巴里周那天晚上在澳门赌场一共赢了大约122万港币，全部是现金，他们用衣服包着离开的赌场，这也有录像证据，但是这笔钱在大火中全部化为了灰烬，不，准确的说连灰烬都没有了，因为灭火的时候使用了高压水龙头，干粉灭火剂，泡沫灭火剂等等，那台车里的一切都被烧毁了，我们仔细查过，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而在九龙这边的伊丽莎白医院住院的那几个被打伤的人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就被命令立即离开香港，他们被送到了美国驻日本冲绳的军队医院去了。

所有的这些证据也好，推论也罢，那都是做给官方和媒体看的，真正交手的双方都很清楚这是中国方面的反报复行动，虽然没有查出到底是派谁来执行的，是谁策划的，但是，作为美国情报机构要是连这些都感觉不出来，那么他们也就不叫CIA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那三个傻货全部被转移了，至于那个巴里周美国人到是看的很淡，巴里周就是个杀手兼打手，一旦他失去了这样的功能，那么自生自灭是最好的结局。

兰斯被叫到了总局，相关主管问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兰斯不得不说出了他们在深圳和香港进行的报复行动，这个计划是兰斯自己策划和决定的，CIA的下属一些机构有自己的独立指挥权，主管对于这样的事情往往是成功了就不说什么甚至还会给于授勋等奖励，一旦失败了，则会选择个替罪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的行动失败肯定要把黑锅扣在已经死亡的卡里何身上。

兰斯这个组织每年的花费惊人，仅在中国国内的组织每年就要近千万美元来支撑，香港这里卡里何也要三五百万美元的费用。根据他们这个特殊的谍报组织的应急设计，每个杀手的逃命费用不低于40万美元。这个钱平时是不许动的，只有在逃命的时候拿出来使用，而且是各种货币，烂牙苏在公寓里找到的那笔钱其实就是黄建驷遗留在那里的逃命费。而卡里何和其他人员的逃命费现在在那里？